周蕙：誰說歌迷一定是年輕人，我唱給中年人聽

她是出道即巔峰的實力歌者，歌迷心中的甜歌天后。但這一切只是外界眼中的標簽，出道24年的周蕙仍在期待被人讀懂，所以她常對別人講“其實我是被甜嗓耽誤的rocker”。

去年，在音樂綜藝《來看我們的演唱會》中，周蕙與戴佩妮、江美琪組成“瘋三娘”組合，將自己隱藏多年的搖滾精神釋放出來。“雖然我的內心有一個瘋狂的靈魂，但是我的生活其實很簡單，真正想要玩樂的事情就是音樂。”周蕙說。

好歌聲送自己出道

叛逆想當虛擬歌手

音樂，是周蕙一直熱愛的事情，但是她從不覺得自己唱歌特別好聽。“我不是一個有比賽運的人，每次暑假陪同學一起報名參加歌唱比賽，我永遠都是初選就被刷掉。”

即使歌唱比賽失利，但周蕙對唱歌的喜愛從未停止。19歲時周蕙準備給自己的20歲送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，當時她的同學之間流行找攝影師拍藝術沙龍照。“但我是一個骨子里頭有那么一點點叛逆個性的人，喜歡做別人沒做過的事。”

所以思考之后，周蕙覺得為自己發一張專輯比拍照片酷多了，于是開始努力存錢。19歲的夏天，剛剛高中畢業的周蕙把在家中餐廳打工時賺取的零用錢存了起來，之后都花在錄音室里。

歌手周蕙。受訪者供圖

據周蕙回憶，上個世紀九十年代，錄音一首歌的價格是1200新臺幣(約為人民幣280元)。當時錄音室的老板告訴她，如果錄十首歌可以打折，變成一首歌1000新臺幣。周蕙笑著說：“你也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貪小便宜的時候，我花1萬塊還賺到兩首歌，好像可以哦。”

令她意想不到的是，這樣一份特別的“生日禮物”，為她開啟了夢想的大門。錄音室老板聽到她的歌聲，覺得這個小女生唱得不錯，就把她引薦給當時的第一任經紀人，由此出道。

1999年，周蕙發行的第一張專輯《周蕙精選》創下百萬銷量記錄，《約定》更是成為傳唱至今的代表作。除了她細膩、充滿故事感的嗓音令人印象深刻，破格選用漫畫形象作為出道專輯封面和MV畫面，在當時也造成不小的轟動。

而這一切也是拜她的“叛逆”情結所賜，“我很想當虛擬歌手，想要做別人沒做過的事”。周蕙表示，當時不用本人照片當專輯封面，在海外已經習以為常，為什么我們不行？

現在回看當時的這一舉動，周蕙仍覺得太前衛了。“當時的媒體喜歡起比較聳動的標題，他們就說‘哇，這個人一定超丑，丑到不能見人’。”時隔多年，周蕙再次澄清，這只是她的一個特立獨行的想法，不小心造成話題。

出道即巔峰？

酸甜苦辣都是人生滋味

出道后人氣直升的周蕙，曾被視為華語樂壇最具潛力的“四小天后”之一。正當周蕙的音樂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，接踵而至的卻是深陷合約糾紛被公司“冷藏”、親人離世等。

在華語樂壇新人輩出的年代，音樂事業被按下暫停鍵幾乎等于被宣判“死刑”。蟄伏幾年再度復出后的周蕙，始終無法追回那些被“偷走”的時光。她也不得不面對自己被打上“出道即巔峰”的標簽，感受人氣下滑的殘酷現實。

“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，即便是翻唱(注：歌曲《約定》翻唱自王菲的同名粵語歌)還是得到大家的認同，這對一個新人來說是非常大的鼓勵，讓我有勇氣繼續往前走。”周蕙說。

“現在回頭看自己，不管是所謂的一夜成名，還是說去到了人生的低谷。以唱歌的角度來講，這些都是我人生的取樣。當拿到一個新的歌詞時，我就可以找到人生中某個階段對應的畫面。”

周蕙坦然接受人生中的高低起伏，她覺得正是因為自己嘗過了人間的酸甜苦辣，才能將歌曲的情感演繹到位。

誰說歌迷一定是年輕人？

我的使命是唱給中年人聽

在這個孫燕姿被稱為“冷門歌手”的時代，周蕙同樣也面臨著歌迷斷層的現實。今年3月播出的一檔節目隨機采訪路人，詢問他們是否聽過“周蕙”的名字或作品。雖然采訪結果不盡如人意，卻“炸”出了許多老粉。

“很多老粉突然間‘活’過來了，對我說‘我當年就是聽這首歌長大’‘這首歌陪著我度過高考’等等，各種回憶殺。我才發現，其實他們不是不需要我們這些中生代的歌手，只是每個人都長大了，來自生活中的不同壓力瓜分掉他的時間。”

節目播出后，周蕙在社交網站上轉發一則粉絲文章，并寫道：“所以中年人別再沉默了，你們的偶像就快因為你們的沉默因而被淘汰了。”

在她看來，現在自己唱歌的使命更多是服務年長的歌迷。“誰說歌迷一定要是年輕的？每一個歌手都有她存在的必要性跟價值。不可能因為市場上年輕歌手是流量的代表，老歌手就不讓活了，那長輩們要聽什么？”

翻唱的魅力

用傳唱對抗遺忘

2022年，周蕙時隔4年再度發行翻唱專輯《不被遺忘的時光2》，不同于《不被遺忘的時光1》中翻唱華語天后的經典曲目，這一次她精心挑選了少女時期喜歡的男歌手的歌曲進行翻唱。

周蕙說，在準備專輯挑歌時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“四大天王”，“雖然他們不是一個組合，但這四個人實在是太有代表性了”。很可惜這一次專輯中，周蕙只翻唱了“歌神”張學友的《一路上有你》。“這意味著我還有三次機會，《不被遺忘的時光3、4、5》一路再翻唱下去。”

提及少女時期的偶像，周蕙的叛逆個性再次顯露。她說，自己當年追的最多的偶像是beyond樂隊，因為這樣就可以和身邊的同學們區分開來。“還有一個好處就是，到KTV點歌的時候，沒有人跟你搶麥！”周蕙興奮地講述，“有時候很多麥霸會在你唱歌時硬要跟你合唱，所以如果這首歌只有我會唱，就可以獨霸麥克風。”

聊起自己的偶像，周蕙仿佛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女生，多唱到兩首歌就會開心一整天。然而，花費大力氣翻唱老歌不僅僅只是為了紀念自己的青春。

周蕙說：“以前的娛樂媒介相對比較少，不像現在有自媒體等網絡平臺，每個人都可以是一個頻道。早年可能連電視機都沒有的年代，我們光要聽歌都很奢侈。我覺得那個是很珍貴的，當東西越來越稀有的時候，你才知道它的可貴之處。”

音樂無形，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會慢慢被遺忘。“所以為什么我會不斷地發行《不被遺忘的時光》？我希望這些好像飄散在空氣中的美妙音符，可以透過不同的人傳唱，讓它留下來。”周蕙如是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