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演高希希：要用好歷史的細節

明明前一日還炮火震天，清晨申城的大街小巷卻安安靜靜，馬路上都是和衣而眠的解放軍戰士……這是正在央視一套熱播重大革命題材劇《破曉東方》里的一幕。當鏡頭細細還原老百姓們開門時先緊張后意外的表情，許多觀眾借彈幕發出了感慨：這樣的隊伍，人民信得過！而類似這樣動人的場面，在《破曉東方》里還有很多。“我們抓住的要點就是‘考試’，這是共產黨人管理上海、管理城市的一份大考卷。”導演高希希在接受采訪時表示，拍攝期間，他一再被這場“大考”里的歷史細節所打動，“有一些時候，我的眼淚嘩地就下來了”。

一些動人的歷史細節

共產黨人解放上海、建設上海的故事，對大部分人而言并不陌生，“李白烈士發出永不消逝的電波”“解放軍進城睡大街”等歷史事件，更是家喻戶曉。如何把這些真實事件拍出新意，對創作者是一個極大的考驗。

在高希希看來，創作的關鍵，是呈現出歷史的細節，用質樸的語言講述“為什么共產黨能勝利”。比如“解放軍進城睡大街”的戲份，《破曉東方》第八集末尾用愛國人士榮毅仁（馮紹峰飾）和普通上海市民的不同反應進行表達，溫情又動人。

“戰士們帶著傷痕，在大街上一動不動地很安靜地臥著，包括普通人看到一個雄師大軍進城后那樣安靜的狀態，這里面有很多細節。”高希希說，這是以往影視劇里很少有的表達，“還有榮毅仁，他原本是迷茫、沮喪的，前一天晚上外面還有戰火的轟鳴，第二天早上他突然發現到處寂靜無聲，他騎著自行車上街，才發現滿大街都是士兵，他還用手試了一下他們的鼻息。確認這些戰士是睡著，他一下子就高興起來，回家求妻子，一定要留在上海，他相信這個黨一定能把國家建設好。”

值得一提的是，這個場景的拍攝同樣是動人的。高希希回憶說，《破曉東方》今年3月開機，拍攝時正是春寒料峭、煙雨濛濛的狀態，“在那樣的情況下，800多個群眾演員穿著單衣、躺在路上拍攝，從早上6點一直到晚上11點，我看著非常心疼，非常感動”。

一場不動聲色的“文考”

從“瓷器店里打老鼠”般不動重槍重炮地解放上海，到應對銀元之戰、糧棉之戰、清除敵特、對抗臺風……《破曉東方》還原了1949-1950年間共產黨人在“戰上海”這場“大考”中面對的種種難題，也傳遞出“全國支援上海、上海未來支援全國”的概念。

在高希希看來，《破曉東方》原著《戰上海》史實詳盡、體系扎實，劇本改編更是抓住了“戰略、戰術、戰事”的三層結構，讓整部作品條理清晰、有血有肉。“我們基本上是三條線平行往前推，既有黨中央的正確決策，也有以陳毅為代表的戰術層如何不畏艱險地去推行，如何解決大城市方方面面的問題。”

從這個角度上說，《破曉東方》絕不是簡單地表現以陳毅為代表的革命前輩在上海的工作，更是講述一支有力量的共產黨隊伍如何站在“全國一盤棋”的高度，締造了一個全新的社會主義國際大都市。“銀元戰、棉糧戰，打擊投機商人，這些事件背后我們要能看到黨中央的戰略，看到在上海的具體戰術，以及深入到一線的具體戰事，絕對不僅僅是陳毅一個人就完成了‘戰上海’。”

“過去我們的作品寫戰略、戰術，更多是體現如何包抄、如何戰斗，但在管理上海的這個問題里，你要側重管理問題，要理解一個國際大都市的格局。”高希希舉例說，劇集花了不少筆墨寫經濟，寫民生，實際上就是寫一次特殊的“文考”，“我們的共產黨人如何不動聲色地把城市管理好，是需要智慧和勇氣的。普通的民眾要吃飯，要生產，這些問題怎么解決？像上海這樣的城市，如果一天垃圾沒人管，會造成什么情況？臺風來了，要怎么一起抗災？我們非常細致地寫民生問題，寫他們怎么在解決問題的同時應對敵特的破壞，和傳統寫打仗的戲很不一樣”。

一次形神兼備的表演

《破曉東方》匯聚了眾多實力演員，既有唐國強、劉勁、盧平等多次出演重大題材作品的特型演員，也有張嘉益、劉濤、李澤鋒、喬振宇等觀眾非常熟悉的實力演員。高希希坦言，此次合作的演員他都非常熟悉，在溝通時他最關注的就是演員的表演狀態是否合適，“我的要求，就是牢牢吃透表演的結構關系，把人物理解到內心里，然后再去做一些呈現”。

以扮演陳毅的張嘉益為例，高希希最看重的是他的“神似”以及強大的人物塑造能力。“因為這部戲的容量很大，我們更需要表演者有力量，所以我們權衡利弊，覺得張嘉益能達到一個形神兼備的效果。”

而談到劉濤扮演的經濟學家“紀南音”，高希希坦言這種虛構人物有其合理性，“她有自己的完整性、真實性。我們的共產黨人在管理上海的時候，也需要和專家共同討論經濟規律、經濟秩序，紀南音就是這樣的一個代表”。

除此之外，演員賀剛出演的陳云，也讓不少觀眾大呼驚喜。劇中，陳云隨身攜帶的小算盤，這既是總編劇龍平平的設計，也被賀剛運用得恰到好處。“第一眼我就覺得他的氣質上非常像當年的陳云同志，試了幾次戲效果很好，他自己也特別愿意接受這樣挑戰。”高希希還提到，童蕾扮演的卓琳也會給觀眾帶來驚喜，“童蕾的表演狀態是比較好的，完成度也很好”。

如今，《破曉東方》熱議不斷，好評如潮，高希希謙虛地表示，感謝觀眾的喜愛，也希望聽到更多寶貴的意見，“我們在劇本創作上前前后后準備了三年，是做了很多準備和努力的。對我個人來說，這部戲也會是一個很華彩的段落”。（曾索狄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