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檢方稱她為“精致的利己主義者”。

2022年3月的一個上午，中國留學生張曉寧提著一個蛋糕，走進了移民律師李進進在美國紐約的辦公室。

幾分鐘后，辦公室外的人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，隨后傳來了李進進的大叫聲——張曉寧用帶來的尖刀捅了他。

李進進不治身亡。

2024年10月，張曉寧被紐約皇后區地方法院判處終身監禁，且必須在獄中服刑25年以上。

這名27歲的中國籍女子，終于“如愿以償”地留在了美國。

蛋糕下的尖刀

據紐約當地媒體披露，李進進的律師事務所位于皇后區法拉盛39大道的一棟大樓里。法拉盛曾是皇后區的一個小鎮，由于大量移民的涌入，逐漸成為族裔多元化的社區，有不少華人。

案發當日，在律師事務所的前臺，張曉寧告訴工作人員，自己是來向李進進表示歉意和感謝的。

工作人員并沒有懷疑。因為在3天前，張曉寧與李進進發生過一次激烈爭吵。

那天張曉寧鬧得很兇，其他律師甚至報了警。警方趕到后，將她逐出了律師事務所。不過，李進進沒有要求警方逮捕她。

3天后再次登門的張曉寧看起來情緒很好。她與李進進見面后，工作人員看到“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辦公室”。

然而，這是假象。工作人員很快便聽到了求救聲，沖進辦公室后看到，“李先生的脖子和腹部都在流血，張女士就站在他的身后”。李進進大叫道，張曉寧割了他的頸動脈，然后不支倒地。

·紐約警察在案發現場。

接到報警后，紐約市警方迅速趕來，在現場發現了兩把尖刀。據悉，張曉寧是從后方用左臂緊抱住李進進的脖子，右手持刀刺入頸動脈，再向心臟與腹部捅了三刀，刀刀致命。

66歲的李進進被緊急送往附近醫院，但因失血過多，于當天中午死亡。張曉寧被控制在行兇現場，直接被警方拘留。次日晚上，她戴著手銬，在兩名警員的押送下走出警察局，被押送至法院受審。

·警局里的張曉寧。

李進進的同事和朋友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，張曉寧的殺人動機可能是由于李進進拒絕擔任她的移民律師。

只是因為被律師拒絕就殺人？案件背后又有怎樣的隱情呢？

子虛烏有的謊言

資料顯示，張曉寧1997年出生于中國，2021年被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錄取。同年8月，她持留學簽證抵達美國，卻沒有去加州的學校讀書，而是到了紐約，想尋求特殊途徑留在美國。因為這才是她赴美的真實目的。

為了盡快拿到綠卡，張曉寧花了不少錢。她先是找了一個有此類經驗的反華律師，想用“政治避難”的理由申請美國永久居留權。

既然是“避難”，總要提供證據。張曉寧拿不出來，那個所謂的移民律師便教了她一個法子——謊稱自己“曾在中國遭到警察強奸”。

張曉寧言聽計從。為了把戲做足，她專門跑到位于紐約的聯合國總部大樓前，舉著一個污蔑中國警察的牌子拍下了照片，以顯示自己在中國“遭到侮辱和迫害”。

·在聯合國總部前舉牌表演的張曉寧。

但讓張曉寧沒想到的是，她的律師把這些照片發到了網上，很快便傳播開來，還衍生出相關視頻。

張曉寧對此非常不滿，因為她還沒拿到美國綠卡，卻先坐實了反華行徑。這意味著她回國的“后路”被斷了。

更讓她沮喪的是，在提交了虛假資料后，美國移民局沒有通過她的申請。因為幾十年來，反華律師編造的故事一直是老劇本，內容大同小異，見多了的美國移民局也不再輕易上當了。

這下張曉寧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。她要求律師退錢并發布澄清聲明，但反被對方威脅要向移民局舉報她是間諜。

張曉寧沒辦法，又輾轉找到了李進進，首先還是希望能幫她辦理“政治庇護”，其次是幫她起訴之前的律師。

李進進在張曉寧所提供資料的基礎上又做了一些“升級改造”，但她還是沒能通過美國移民局的面試。

此時的張曉寧已經為“美國夢”花了太多錢，也付出了身敗名裂的代價。隨著“沉沒成本”越來越高，她也越來越焦慮，在確定留美無望后，又想絞盡腦汁回國。

為了從互聯網上刪除那些舉牌子的照片，張曉寧不斷要求李進進想辦法，可后者根本沒有這種能力。

美國檢方的起訴書顯示，案發前3天，在李進進的辦公室里，當他明確告訴張曉寧，自己辦不到刪除照片這種事后，張曉寧突然情緒失控地暴怒了，說之前提交的“政治庇護”資料“一切都是捏造的”。

李進進隨即表示，自己不會再代理她的移民申請了。張曉寧徹底崩潰，開始用語言威脅李進進，進而動手想掐住他的脖子。

盡管因為警察的干涉，張曉寧暫時控制住了自己的行為，但顯然還是無法走出絕望的情緒，最終選擇走極端。

“美國監獄的客人”

在法庭上，張曉寧的律師辯稱，自己的委托人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癥，且未接受過治療，無法區分現實與偏執妄想，才犯下大錯。

美國檢方則反駁稱，他們有大量證據證明，張曉寧是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實施了謀殺，且具有完全的行為自控能力。

“她在做案前，知道先把李進進辦公室的門關上；她在做案時，能夠精準地朝脖子、胸部還有胃部刺過去；她在做案后，甚至還能用很大的力氣試圖掙脫，想要逃離現場。”

在庭審中，檢方稱張曉寧是“精致的利己主義者”，認為她始終將個人利益置于首位，包括持學生簽證來美卻從未真正上學，為申請“政治庇護”不惜編造故事，以及在案發后接受詢問時，對不利于自己的問題總是避而不答或者轉移話題。

·張曉寧在美國法庭上。

2024年1月，皇后區高等法院再次開庭，案件進入聽證環節。檢方播放了一段張曉寧在案發當天，于紐約市警察局受審時的視頻。

視頻顯示，當警方對張曉寧說：“你可以給一個律師打電話，做你（此案）的律師。”

張曉寧馬上回答：“我想聯系中國大使館。我需要大使館幫助。”

這段視頻播放完畢后，檢方詢問當時擔任中英文翻譯的王姓華裔警員：“她（張曉寧）是想通過大使館找律師嗎？”

王警員說：“不是。”

檢方問：“她是想找（中國）大使館幫助她，是嗎？”

王警員說：“是的。”

不僅如此，在法庭上，張曉寧還曾要求將自己“遣返回中國”，希望以此逃避美國法律制裁，結果被法官拒絕。

隨后，她又試圖通過主動認罪的方式換取17年刑期的輕判，也被拒絕。

最終，陪審團認定張曉寧6項被控罪名全部成立，包括二級謀殺、非法持有武器等。

宣判時，美國法官送給張曉寧一句“總結陳詞”：“你會如愿以償地留在美國，但不是自由行走在街道上，而是成為我們監獄的客人。”

監   制：張    培‍‍‍‍‍

編   審：蘇    睿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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