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德華：把努力當成習慣 慢慢就做到自律

關于劉德華，網上有一句點贊很高的評價：“紅一個月的是網紅，紅一年的是明星，紅10年的是巨星，紅40年的是劉德華。”

劉德華1981年出道，40年里，出演電影100多部，唱片發行130張、1000多首歌曲。在慶祝其出道40年時，劉德華說：“你們有沒有想過，我也是一個普通人……我也很笨，我做每一樣事情都需要練習很久，你們看到的每一幕，只是一個叫劉德華的普通人，每天辛辛苦苦工作的結果。40年了，慶祝，當然要慶祝……不是慶祝一個人紅了40年，是慶祝一個人，認認真真地工作40年。”

由邱禮濤導演，韓三平、劉德華聯合監制的電影《莫斯科行動》于9月29日開始上映，他除了擔任聯合監制，還嘗試扮演了一回反派。而據不完全統計，除了《莫斯科行動》外，劉德華今年上映的作品還有《流浪地球2》《金手指》《潛行》《危機航線》《紅毯先生》，“勞模”之稱名副其實。

與這個故事有著近20年的緣分　現在呈現出來蠻驕傲

電影《莫斯科行動》改編自1993年的中俄國際列車大劫案。改革開放初期，不少商販在市場上轉賣有關商品進行牟利，被人們稱為“倒爺”。而隨著1991年蘇聯解體，社會動蕩，盧布貶值，大批中國商販為賺取高額利潤，乘坐K3次從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，將倒來的商品販運至俄羅斯。因多數“倒爺”身上都會攜帶大量商品及巨額現金往返兩地，在缺乏警戒的列車上，貪欲與罪惡也悄然滋長。

劉德華透露自己和這個故事有著近20年的緣分，原來，早在10多年前就曾有人找到劉德華，給他講了“93國際列車大劫案”的故事，希望劉德華可以當導演。“我對這個故事很有興趣，那時候看了很多相關資料。1991年，我還去俄羅斯拍了音樂電影《一起走過紅場的日子》，對莫斯科也有些感覺，但是那個時候可能緣分還沒到吧。電影一直沒拍，直到現在，華人影業忽然找我說要拍《莫斯科行動》，希望我能夠擔任監制，把這個戲弄得有一些特點。”

能夠和這個故事“再續前緣”，劉德華當然高興，于是找來了好朋友、好搭檔邱禮濤導演。邱禮濤以執導《拆彈專家》《掃毒》等系列電影而知名，劉德華表示，現在的電影想獲得市場認可，除了有好故事外，對娛樂性和視覺場面也有很高要求，邱禮濤是非常適合這類動作片題材的導演，“我就跟導演一起想了很多場景，寫了現在這個故事。重點還是當年莫斯科車上的罪案，但將故事延展豐富，做了一些藝術加工。”

對于目前呈現的這個故事，劉德華比較滿意，“我希望這部電影既可以讓大家了解到當年的案件，也可以從一個商業娛樂的角度看這部電影。從我第一次知道這個故事到現在，近20年過去了，我們找到一群很用心的人，把這個故事呈現出來，真的蠻驕傲的。”

原本沒想出演　瓦西里最初的結局是死了而不是失明

劉德華在片中扮演瓦西里，編劇陳大明透露這個角色原本也是有原型的，“但不是劉德華呈現的最終角色的樣子，因為當時犯罪分子基本都是北方人。我在寫這個劇本時，知道華仔在里面要演一個重要角色。當年拍《我知女人心》的時候，我跟華仔合作過，所以，在寫這個劇本時，我寫劉德華的角色就特別容易。我覺得華仔這個角色拍好了，對影片中的其他角色都有影響，如果這個角色做出來了，其他角色就也會非常好看。既然是劉德華演，我就把這個人物改成了南方人，因為當時也確實有很多浙江人、福建人去俄羅斯做生意，坐著 K3火車去俄羅斯，有的人到俄羅斯后再去歐洲別的國家，俄羅斯成了中間的跳板。”

提及演出反派的感受，劉德華說：“在導演邱禮濤手上，我會比較放心地去演壞人，他會處理得很好。”而問邱禮濤，劉德華的演繹為瓦西里這個角色增加了什么出彩的地方？邱禮濤笑說：“我不知道這一點算不算，就是如果劉德華來演，你會覺得這個人沒有那么壞，有這個感覺。”

劉德華透露說原本他并沒想在《莫斯科行動》中出演角色，“因為一開始適合我的角色可能是警察，但由我來飾演北京警察，感覺就不那么像，涵予是絕對可以做到的。至于其他年輕角色，我又相對比較年長了，沒有辦法去演。后來他們把其中一個罪犯改成是南方人，他們覺得我的普通話這樣講還可以。我看了這個罪犯角色的故事，蠻值得我去嘗試的，所以就接了瓦西里。”

在劉德華看來，瓦西里性格猶豫又貪財，在人生旅途上犯了錯迷失了自己，之后離開中國留下一個女兒。他一直想回國看女兒，但因為犯了錯回不來，“他也想變成好人，但是已經走錯了路。他身邊的人都是在利用他現在的身份，在他身上想得到利益，所以，瓦西里就是被自己的過去綁架了，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。同時，他又想他必須要以此賺錢，因為他覺得只要有錢，終有一天能有機會回去見到女兒。”

劇本原來的結局是瓦西里死了，但是，有人提出瓦西里一直想回家看女兒，沒有動機去自殺，導演邱禮濤改成了瓦西里被槍擊失明。邱禮濤回憶說，當時他們開完會后，他一直在想結尾，睡不著覺，凌晨三點突然有了想法從床上彈起來，想到了現在的結局。“這個更有戲劇性，而且對多年來一直想見女兒的瓦西里來說，失明也是一種懲罰。”邱禮濤說，“落實方案后就跟演員去談，要讓他們都感覺現在這個結局是舒服的，如果演員不接受，你硬要他們演也很難好看。”

劉德華認為從這個結局可以看出邱禮濤是一個非常感性的導演，“電影里我演的瓦西里雖然想見女兒，但也有壓力，因為他不知道女兒怎么想，很怕見到她的時候，發現她對我這個父親失望。現在的結局里，瓦西里觸碰到了女兒，自己卻也看不到她失望的眼神，這是一個最好的開始。未來怎么樣？我們走著瞧。”

場景都是1：1實景搭建　人生也跟迷宮一樣

作為聯合監制，劉德華說要謝謝投資人，“我們寫完劇本后發現有一些場景在成本內是無法實現的，我們都要放棄了，忽然有一天投資人找我們，說你們講的都對，我們準備花錢去搭那些景。景搭出來后，我是蠻驚訝的。”

1991年的俄羅斯讓劉德華印象深刻，“我去過他們的地鐵、下水道、博物館，還有一個火箭發射基地，這些都是那個時候很重要的地標，我們希望電影里可以出現。以前從中國到莫斯科的火車，因為軌道不一樣，所以跨境的時候要換底盤。當年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，這個節點代表你離開中國進俄羅斯的一個臨界線，我們最后的那場戲，就在那個地方發生，所以電影里每一個地方都是有事實依據的。”

劉德華說劇組搭火箭發射基地的景就用了1000萬元，“不管是服裝設計，還是置景、美術、車隊等等，我一定要說謝謝他們，那些搭景的朋友很暖心，我們每次去拍的時候，都會有工作人員提醒我們哪里可能存在危險，每一天都跟我們說，那個是真的危險。他們除了做完自己的工作以外，還兼顧我們。”

讓劉德華更沒想到的是，劇組還專門買了一節火車，“是真的車廂，空間窄，所以有一些拍攝會比較辛苦。以前我們搭景的話，可能會把車廂放大一點點或者是車頂可以打開。真車廂帶來的好處是，我們因為要拍攝換底盤的鏡頭，會把車廂升起來，如果是搭景就比較麻煩了。”

電影中的下水道也是1：1還原真實，劇組可謂用心，劉德華說：“我們很想告訴大家，這個世界里，地上有一個故事，地下也會有一個故事。莫斯科的那些地鐵站，每一個都像藝術館，每一個都是不同的藝術家設計的，我們希望電影里表現出同一時間，表面上發生了故事，而內在的、隱秘的一面也在發生故事。比如，我演的瓦西里算是壞人，但我想做一個好爸爸；黃軒扮演的苗青山一直覺得家鄉的味道是吸引他的，但是他沒有辦法回去，你犯錯了，就必須要負該負的責任，才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，找回最早的感覺。所以，我們的下水道就像迷宮一樣，人生也跟迷宮一樣，不停地找吧，找到出口，你就會看到陽光。”

當聯合監制 做好導演和演員的“翻譯”

《莫斯科行動》是劉德華和邱禮濤的第四次合作，“我們第一次合作還是1985年的電影《法外情》，他擔任電影的攝影師，我那時還是電影新人，以前主要是拍電視劇。”

拍《莫斯科行動》時，有一場是劉德華扮演的瓦西里被押送的外景戲份，當時下著大雨，大家都以為這場戲拍不了了，要推后拍攝，但邱禮濤導演力排眾議，搭了一個棚子把這場戲完成了。劉德華說：“當時我在帳篷里，看到導演在外面說怎么架設備，我當時就覺得‘邱禮濤就是劉德華’。因為我之前剛剛在香港拍完一個戲，同樣是很多人，在沙灘上，天文臺預報從2點下雨，一直下到大概4點。那天，所有人說不拍了，我就站在那兒說不行，我們必須要拍，跟這場戲的情形是一模一樣的。因為那天如果不拍的話，可能就要花另外的錢再拍，我跟邱禮濤是一樣的想法，我們當導演或者當監制，必須要幫資方在一定時間內去拍完這個戲。所以，我覺得我跟邱禮濤是真的‘黃金組合’，我們理念一致。”

而談及當聯合監制的感受，劉德華說自己在2005年開啟“新星導計劃”項目后，才萌生了當監制的想法，“我發現我需要成為一個監制，因為有些導演是不懂跟投資人如何溝通的。比如說他不懂怎么講需求，或者說他很難和投資人講明白為什么要花這個錢，為什么錢會花在這里，他們不那么懂怎么去溝通。我當監制的最大責任就是跟資方說好，我們怎么花那些錢，萬一超支的話，我們應該用什么態度。我們希望合作的感覺會比較舒服一點。”

除了這些 ，劉德華作為監制，還要成為演員和導演溝通的橋梁，比如拍《莫斯科行動》，劉德華說導演邱禮濤是哲學專業的，所以他給演員的很多概念不那么好理解，“我跟他很契合，所以能很快理解到他的需求，于是就和演員講解，再把演員的理解和導演說，這樣大家合作起來會比較舒服。其實這種幫忙‘翻譯’的行為是相互的。比如，有時候當我在表演，我發現我要表演的那種氛圍，可能其他演員也不懂，這時候導演就會出來解釋，這樣的默契讓我們能夠有余力，在一些商業題材上也可以傳達一些我們想表達的理念。”

邱禮濤也說，他和劉德華相識40年，彼此非常了解，“劉德華很懂制作，他知道幕后工作是怎么樣的，而且他能接受的類型比較多元全面，你看他監制《桃姐》，也監制動作電影，他都懂，所以，比較容易溝通。還有就是我們也相識差不多40年，如果沒有真的大錯誤，他通常都說四個字‘導演決定’。如果真的有很明顯的錯誤，當然要提出來，然后馬上改。”

要字字反思　不要句句反駁

劉德華今年9月剛獲得第48屆多倫多電影節“特別貢獻獎”， 成為首位獲該獎項的中國電影人。他在領獎時說：“選擇你自己的道路，努力奮斗，做到最好。這個特別貢獻獎，對我來說意味很多，它代表著每個人，都有可能做到，比你想象的更多。”

在張涵予心中，劉德華已是傳奇，“這次合作《莫斯科行動》，我覺得華哥更穩重了，比《天下無賊》那時候更沉穩了。我覺得華仔是一個傳奇，他在電影行業里已經紅了40年，到今天依然屹立不倒。我有時候想為什么華哥能這樣？他的工作態度，對自己的嚴格要求，對自己的身材管理，從各方面來講，都是因為他愛這份工作，華哥骨子里面愛電影，他會為此付出一切，才會有今天。”

《莫斯科行動》是劉德華和張涵予繼《天下無賊》后第二次演警匪關系，而且，這次也是在火車上，劉德華說沒想到這么多年和張涵予的表演仍配合得那么自然，“因為距離《天下無賊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，可能現在我的表演方式有改變，我怕他會覺得我這樣改不好或者怎樣，但事實上我們的每一個表演，都很準確地表達了導演的想法。”

有一場戲，劉德華和張涵予、黃軒，與邱禮濤導演做了很多探討和設計，劉德華介紹說那場戲是他們被困在一個比較獨立的空間，三個人就幾句對白，“去掉一些斗嘴的時間，導演說希望有5個重點必須要能夠交代給觀眾，所以，我們一直在討論，希望在短短的10秒鐘，可以把三個人的內心世界呈現給觀眾。10秒鐘，觀眾看的時候很快就過了，但是，我們要很準確地表達，第一秒要告訴你什么，第二秒要怎樣，把這10秒鐘好好分開，所以才討論。劇情我們都沒改動，我們只是希望在大家表演的過程中，能達到導演對每一秒鐘的要求。”

第一次和劉德華合作的黃軒也表示，劉德華是他們學習的榜樣，“華哥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東西，比如說他的自律。他現在依然保持著這么好的狀態，這是對自己有多么高的要求才能達到？我們私下都說華哥太了不起了。20多年以后，我如果還能有這樣的一個狀態，那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
被晚輩敬重，令人想到電影精神的傳承，劉德華認為電影就是一個很奇怪的框框，“在這里，什么都可以發生，什么都可以沒有發生過。在框框里，你會看到它像一個家，或者像一個聚會，然后，爺爺跟爸爸說，爸爸跟兒子說，兒子跟孫子說，就是把自己的經驗講一遍。我們成熟的經驗或者是走過的路，我可以告訴你，你覺得對，你就學習，不對的也可以作為反面教材。就像做飯一樣，回家讓你煮一次，我品嘗，把作品放在市場，這種也是一種傳承。我們可能會說去表達，但也還是需要空間讓他們自己試錯。世界上的事，如果自己沒錯過的話，得到的就不夠珍貴。”

對于自己40年的“屹立不倒”，劉德華說：“前輩跟我講，如果你想成功，當有人贊成你時，你字字反思。如果你想失敗，別人對你的反駁，你就句句反駁，那你就一定失敗。要字字反思，不要句句反駁，總結起來就是這兩句話。自律真的非常難，但我還是那句話，把努力當成習慣，慢慢就做到自律。”

近日，劉德華就“非凡大師”發表了一段演講，他表示沒有堅持，就沒有現在的劉德華，他希望所有人能在自己的領域中勇于堅持、努力拼搏，“每個人的起跑線都不同，你只要一直跑，一直跑，哪怕慢一點，路遠一點，總會抵達屬于你的巔峰。”